真容
作者:
密码本 更新:2025-11-14 15:54 字数:2930
自从意识到金媛找她是为了那批珠宝之后,钟亭就切断了自己和做工的老师傅的一切联系,这大半年只联系过一次。
跟三个人对了暗号转接电话信号,她才终于拿到一个手机号码。
找到之后她就把梁浮和苏玩给叫了进来,拨通了电话,开了免提,一阵等候的滴声在屋子里响起。
滴。
滴。
滴。
三声之后没有反应,钟亭明显有点紧张了。
滴。
滴。
……
“喂。”
稳重和善的声音响起。
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,钟亭清了清嗓子:“林叔,是我。”
反应过来声音是谁之后,林叔的声音带上了笑意:“怎么了?”
“你那边最近一切都正常吗?那个东西……还在吧?”
“没出事,一切平安。”
钟亭拍拍胸口:“还好还好。那你最近要照顾自己啊,太热了,平时记得清热,不要舍不得开空调。”
“我知道的我知道的。”
钟亭笑着看向梁浮和苏玩,而后就听到听筒那边的年长者似乎在和邻居说话。
“你们今天装玻璃啊,好好好,我把东西给你们移开。”
钟亭正准备再交代两句就挂断电话,不料梁浮突然对着手机说:“什么装玻璃?”
对面年长者不说话了,钟亭赶紧打圆场:“我们一起的,林叔别害怕,你就说怎么回事就行。”
“哦,就是前两天,隔壁邻居家玻璃碎了,今天重装。”
梁浮问:“你们几楼?”
“三楼啊。”
“有阳台吗?”
“有的,露天小阳台。”
梁浮面色一沉:“报警。”
钟亭疑惑看向他,梁浮直白道:“报警,立刻,不然你的这位叔叔过几天还在不在真不好说了。别再想你那个钱了,再这么下去命都没了。”
钟亭瞪了一眼他:“我没那么白痴。林叔,赶紧去报警,你说不清楚就让警察跟我说。就说你家里有一套价值很高的珠宝,你怀疑你邻居的玻璃碎了是有人想偷。剩下的警察怎么问你怎么答,不要隐瞒照实说,你最好就待在警局。”
林叔急急忙忙地应下来,苏玩的手机响了一下,她看了一眼屏幕,是齐谨打来的电话。
“喂。”苏玩接起来。
齐谨似乎身处什么吵闹的地方,背景杂音很多,他自己的叫喊声也不小。
“喂!就是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事儿,查到了!医疗捐献系统里有记录,他之前捐献过骨髓!就在去世前半年多!”
敬真果然没死,应该是受捐者去世了。
确认了这个信息之后,梁浮看了看手机,对苏玩点头,两人于是起身。
“建议你换个地方待,这段时间可能情况有点复杂。”梁浮对钟亭说,钟亭翻了个白眼:“我知道了,你们千万别让林叔出事。”
苏玩点点头,两个人就赶紧上了车。
钟亭无奈叹了口气,转身看向院子里,覃优正在给一个小孩修玩具。
她缓缓走过去坐下,覃优抬眼看了一眼她,这就要起身走开,钟亭直接抓着他的手:“我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你真是掉钱眼里。”
钟亭无奈,而后自嘲一笑:“钱就是很重要啊。如果当初有钱,我姐为什么要去犯险?你现在不就能高高兴兴和她在一起。”
覃优听到最后的话有些发怒的迹象,看到她藏在身后的右手,索性直接拽着她的右手到身前,盯着她说:“所以呢?你为了钱跟那些要命的人做生意,他们把你的手搞成这样,你还要掺和他们的事?你有今天都是自找的。”
女人的睫毛颜色也有些淡,她抬了抬眸,她的右手被他紧握,在两人身前的空中止不住地轻轻颤抖。
她想控制住,却只能看着它失控。
“所以你可以别管我啊。”最后一分体面被扒下来之后她索性笑了起来。
颤抖的手被扔下,覃优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。
她想要用右手握住左手来止住颤抖,却发现是徒劳无功,她真的笑了起来却充满无可奈何。
“收拾好东西,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,至少躲过这一阵。”
男人控制住言语的怒意,留下这句话就坐到庭院的另一个角落,接着修理小孩的玩具去了。
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这路上的灯光并不充足,梁浮开车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。
“钟亭是不是也得换个地方待着,我总有些担心……”苏玩想着这件事。
“那个覃优会帮她的,他们对这里的生存之道,怎么躲避那些必有用心的人,应该比我们有经验。”
“真的吗?那个男人对她看着总是不耐烦的。”
“他会帮她的,他其实……应该是相信她的。”梁浮想着,覃优都知道他的身份了,最后还能选择帮他,这种信任总不会是对他这个刚见面的人的。
这一路上比来的时候更显漫长,察觉到苏玩的心情沉了下去,梁浮看着无穷无尽的山腰转弯,车灯只能照见三四米的距离,永远不知道转过去的情形会是如何。
“别担心,一切都会解决的。”他轻声说着,苏玩无奈笑了笑,靠着车窗看着窗边有限的景色变幻。
车重新驶入了县城,只是没有再往中心而去,边缘上有几条街的瓦房,路边的灯光微弱,勉强能为在外面玩耍的孩童照见回家的路。
已经九点了,严厉的催促孩子回家的声音透过不少贴着窗花的窗户玻璃传出来,街上的孩子急匆匆地告别。
只是在瓦房之中的一片空地上,却有几个年长者逗留着。
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看着面前的象棋棋盘,正想抬手,观棋的另一个老人则有些焦急,正想要上手,就被蒲扇挡住了手。
发色尚黑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看着观棋者,慢慢说道:“观棋不语啊。”
这下可就轮到对弈者绞尽脑汁了,实在是想不出路了,下了狠心那老人才挪了一枚子,黑发者这就要一字定乾坤的时候,一道女声在院子里响起。
“都这个点了,你们也是不腻。”
那老人这才把自己的老年机打开看了一眼时机,立刻装作焦急的样子:“哎呀都这个点了,我要回去给孙子洗澡睡觉了,不下了不下了,摆着啊明天来。”
“诶。”
中年人摇着蒲扇指着落荒而逃的两个人,最后只能是无奈笑笑,而后把扇子放到一边,叹着气把棋盘收了起来。
他边收边道:“你看,又把我五十块给弄没了。”
“行了吧你,他们已经走了,你看现在怎么办?”女人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。
男人叹了口气: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找我。”
“能不见就不见,反正没好事。我问他们,也不说什么,就说和她爸有关系。”
“也是,这次也是多谢你。我再观望两天吧,再多休息,工作都没了。”
这里路灯的光正好照在棋盘上,男人看着棋盘上自己的黑影,正要装进包里,突然感受到了灯光下的另一重黑影正在靠近。
稍稍侧头的一眼,余光里狭窄路口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挡住了路口唯一的光源。
几乎是同一瞬间,那道黑影突然向他疾驰而来,他将手里的棋盘猛地扔了出去。
棋子全部散落,一个“卒”棋落在中年男人脚的前方,让他在奔跑的时候踩滑了一脚。
崴脚的疼痛只让他停顿了一瞬,而后他仍旧快速向另一个出口跑去。
这里的路也算绕弯,他早已盘算好了一条能甩掉身后人的线路。
在一道砖墙月门处,他才跨过去,身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。
小了许多,没有刚才的人那么有威胁,他正准备伸手推开面前人时,看到她的面孔的一瞬,举起的手停顿了半秒。
也就是这半秒,他的腹下突然传来一阵麻痹的刺痛,让他低吟一声,痛得栽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