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婚。”
  林余脑子里全是这件事，连身边的肖筱喊她都没反应过来。
  “余宝，余宝，你在想啥呢？”
  肖筱拍了拍林余，见人还是没反应，忍不住侧头去看她。
  手在她的眼前摆了了好几下，林余才回神：“怎么了？”
  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我总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。”
  肖筱担忧地看着她。
  林余长了长口，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  最后勉强扯出一抹笑：“没事啊。”
  “真没事？
  肖筱显然不相信，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破绽。
  无果。
  林余不想说的事，就算用老虎钳也打不开她的嘴。
  想说了，她自然而然会告诉自己。
  “你要是有啥事，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。”
  肖筱语重心长，像个小老头。
  林余明白肖筱在担心她。
  可这些事说出来也没用，没有人能帮她。
  何必给人徒增烦恼。
  “真没事，秋游你想好去选哪了吗？”
  高中生时间紧，任务中，本来是没有秋游的。
  但因为她们今年考试成绩不错，加上隔壁城市有学生因为压力太大而自杀，导致教育局给各个学校下达了减负通知。
  也不知道是那位老师在会议上提议说“休息就是最好的减负，秋日正盛，最适合秋游。”
  这话几位领导听进去了。
  讨论了好几个方案才敲定。
  学校给了两个选项，一个是露营，一个是游乐场。
  选择权在各位班主任的手里。
  说是在班主任的手里，但大部分班主任会跟学生们商量着来。
  被林余这样一打岔，肖筱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要问林余想去那来着。
  “游乐场我今年去过了，露营还没去过呢。”
  肖筱很明显想去露营玩。
  林余对这两个都淡淡的，没什么太大的偏好。
  既然肖筱想去露营，她在纸上打了勾。
  她的动作没避着人，肖筱一眼看到。
  “你选你想去的呀，我就是这样说一说，你不能老迁就我。”
  肖筱一直觉得林余有点讨好型人格。
  无论她提什么要求，林余都不会拒绝她。
  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先给她尝一尝。
  她难得严肃的板起脸。
  “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？没有必要为了迎合我而选择自己不喜欢的。”
  林余有些懵。
  她确实没自己的想法。
  “余宝，你要学会拒绝，凡事先想想自己喜不喜欢。”
  肖筱握着林余的手，眼神认真。
  “可是，我都不想去。”
  林余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  家里的事已有些让她应接不暇了，上课都是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才勉强听下去的。
  更别说这种事。
  “好吧。”
  肖筱像是被她打败了。
  “那我选游乐场吧。”
  明明她更想去露营，却还是担心林余后悔，选了她认为林余可能会喜欢去的地方。
  人啊，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。
  一面企图教会别人，一面难以控制自己。
  等最后一位同学填好，班长都不用算票数了，很明显是露营更得大家欢心。
  班主任大概看了一眼，没什么意外，跟她猜测的没什么出路。
  年轻人，总是喜欢冒险。
  等她提交上去后，发现学校里有一大半的班级都选了露营。
  负责组织的老师都傻眼了。
  他以为是一半一半，没想到露营以压倒性的胜利赢得了比赛。
  盛二中不大不小，也有三四千号同学。
  带着了两三千的同学出去，知道的明白他们是去爬山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攻山呢。
  估计到时候，整个山上都站满了他们盛二中的同学。
  一想到这，他就有些头疼。
  物理意思上的。
  最后，考虑到景区的接待能力，以及同学们的安全，选择露营的班级需要抽签。
  没中签的，去游乐场，中签了的才能去露营。
  这件事同学们不清楚，林余却知道。
  无它。
  她去交材料偷听到的。
  “啥呀，我要是没抽中，我们班那群兔崽子还不得把我吃了。”
  说话的正是林余的班主任。
  林·兔崽子·余正打算敲门的手僵在半空，眼神与恰好准备出门的班主任对视上。
  “材料放这。”
  见到自己学生的那刻，班主任立刻摆起老师的架子，趁林余不注意，顺手将自己的奶茶往里面推了推。
  班里同学喝奶茶被她看到好几次，每次都会被她教育一番。
  林余不敢多看，更不敢多待，交了资料就打算走。
  材料刚放在桌子上，班主任的手机亮了亮，信息探出。
  “就你们班还没抽了，快过来呀。”
  备注是陈霞，高三一班的班主任，跟林余的班主任是好朋友。
  班主任皱了皱眉。
  忽然，她抬头看到正打算溜号的林余。
  “诶，林余你等会有事吗？”
  林余睁着一双圆润润的大眼睛看着班主任，没反应过来老师为什么这样问她。
  OK，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就是没事。
  “走，跟我去个地方。”
  林余没想到班主任说的地方是老师会议室。
  里面站了一群老师，三三两两的正在讨论什么。
  有些眼熟，又有点陌生。
  面对那么多老师，林余难免有些局促。
  下意识想跟在熟悉的人身后，没想到班主任见到陈老师，直接把她丢下了。
  “你帮我去抽个签，抽好了那边登记一下哈。”
  最后一个尾音散在空气中。
  林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。
  阻拦无果，只能认命。
  一边心里默念着“别看我，别看我”，一边缓慢地移动到抽奖台前。
  修长的指节在纸上点了点。
  “这边签一下字。”
  听到熟悉的声音，林余猛然抬头。
  “哥？”
  “贺羲？”
  徐辞闻言抬头看到林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  “对呀对呀，我们来给贺敏当牛做马。”
  许久不见的贺羲幽怨道。
 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林余总觉得贺羲比上次见面更憔悴了。
  泪沟很深，额头上还冒来几颗痘，一副被摧残的样子，配合上他的话，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。
  “老师有事，喊我们来帮忙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  徐辞边说边扭开矿泉水递给林余。
  她似乎很久没喝水了，唇有点干。
  “我也是被老师拉来的。”
  林余顺手接过，喝了一口：“她让我帮她抽签。”
  “抽签啊，在这。”
  贺羲拿过抽签箱，晃了晃才递到林余面前。
  “里面应该还有几个好位置。”
  这次的抽签里面不仅有露营的名额，还有露营地。
  最好的位置是在山顶，不用起床就能看到日出。
  但山顶最多只能住两个班级，整个盛二中有几十把班，能抽到的班只有两个。
  刚刚徐辞他们班抽走中了其中一个山顶的位置。
  林余随手拿了一个，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