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凌霄关上门，把包厢剩给那叁个人。大小姐原想直接带着郑楠和赵多娇出去，忽然改了主意。
  “怎么样？”她没起身，“你们要不要再想想，要不要和我继续一起玩。”
  郑楠感到突然，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  “你们也看到啦，”大小姐单手一摊，“我可是你们家长肯定不让混在一起的坏女孩。你们继续和我来往，肯定还会听到一些冲击你们价值观的话，不想被带坏的话——万一你们被带坏了，肯定不是你们爹妈希望看到的，我建议你们再慎重考虑下哦。”
  赵多娇考虑了大概两秒，就哼哼唧唧地继续抱住大小姐的腰，不肯撒手。
  郑楠一手搭在前胸，“其实你说你做过那些事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，没直接说出出轨，“我的良心告诉我，我应该谴责你。”
  大小姐笑着，眉毛上挑，“然后呢？”
  “然后就是……”她也一把抱住大小姐，“你现在可是我的金主啊！”她哪儿敢真的说什么啊！
  大小姐轻笑。
  “不过，”郑楠抬起头，略微皱眉，“下次你再说什么比较……惊世骇俗的话，或者说你做过什么比较违背正常价值观的事，拜托给打个预警，或者……别让我知道，也是可以的。”
  “哈哈！”大小姐笑着问，“你能忍受和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人做朋友吗？”
  “同不同的，”郑楠说，“人的价值观哪儿能全都，还一直一样啊？”
  “何况我们虽然价值观不同，但现在也相处得不错吧？”郑楠的眼神像是想要大小姐的认可。
  大小姐没说话，只是笑。
  她从左右两边黏人的拥抱中挣脱出来，“好啦，走了走了，带你们去兜风。我妈最近刚买了一辆车，说是第一次留着给我开，我带你们去。”
  大小姐先带她们回了一趟家，她家在郊区，路程花了点时间。她开车进了自家的别墅，驶过一段路，郑楠第一次来大小姐家，在进别墅大门之前，她抱有很大的期待，以为别墅里会有精致的洋房小花园。她看到大小姐驶过的路旁有一块空地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。天色已晚，但是大小姐家有路灯，能够清晰照见空地上的东西，郑楠微眯了眼，还是有些不大能相信。
  大小姐在自家停车库停了车，郑楠下车后问道：“你家……你家大门后面那个是……是……”
  大小姐知道郑楠指的是什么，翻了个白眼，“对啊，菜园子。”
  郑楠难以置信，“菜……不是，你们这不是别墅吗？”
  “为什么别墅里会有菜园子啊？？！！”这是多么反直觉的事啊！！
  大小姐也绝对是咬牙切齿地说：“你以为我妈为什么会和我爹吵架呢？”
  “当初房子装修，我妈想把那边装修成花园，西式啊中式啊都行，但是我爸说……”
  大小姐顿了顿，才挤出五个字：“他说要种地。”
  仿佛是为了印证大小姐的话，她们叁个身后响起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：“阿楠～”
  郑楠头一次听到那个亲切的声音，有点不大适应地打了个哆嗦。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该中年男子先喊的是她。
  来人是大小姐的亲爹，还有大小姐的亲妈。停车库有一道小门，是通往楼上的电梯。两人从电梯里出来，大小姐她爹亲热地先和郑楠打了招呼。
  大小姐没计较她爹那股自来熟的亲热劲儿，先问父母：“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  大小姐她妈给女儿做解释：“听晚上值班的保安说你回来了，还带着朋友，我们就来看看你们，打个招呼。”
  已经是晚上，大小姐她妈没有化妆，眼角微带几缕皱纹，穿着的是秋季普通的长袖睡衣。她看到郑楠和赵多娇，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，宛如一位寻常普通的中年妇女，不过面貌上可以看出大小姐从她那继承的美貌。她笑着喊了一声“阿楠，阿娇”，赵多娇和郑楠也笑着做了回应。
  互相打了招呼，大小姐她妈才勉强努努嘴，“你爸想找阿楠聊聊他的菜园子。”
  “阿楠！”都不用再介绍什么，大小姐她爸很热情地找上郑楠，“你进来的时候看到我那菜园子没？”
  “怎么样，我种的那些菜还不错吧？”
  郑楠的心情有点微妙。
  很显然，大小姐她爸是听说她农村出身，想找认同和夸奖来了。她目光越过大小姐她爸的身后，看到大小姐和大小姐她妈对着彼此抛出个白眼。
  咳咳……郑楠收回视线，对方是她同学的父亲，大小姐又对她很好，她也就只好怀揣着那份微妙的心情，极尽溢美之词，在大小姐她爸的农作物成果上极尽溢美之词，夸得大小姐她爸通体舒泰，甚至找不着北。
  “我就说嘛，阿楠你就是个行家，”大小姐她爸竖起大拇指，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，前后鼻音，翘舌平舌，分不大清楚，“你肯定懂我在那片菜园子上花了多大心力，我和你说，我家种的菜，都没有用化肥，纯天然，无污染，是这个！”大小姐她爸又竖起一个大拇指，这回是送给他自己的。
  “我们家的大白菜，你们看到没有？”大小姐她爸还转身看向赵多娇，赵多娇见点到自己，也不敢细究，只一味点头，大小姐她爸的得意瞬间更上一层楼，“我们朋友来了我们家，都说我家白菜种得好，又大又壮！”大小姐她爸口气里充斥着一股“看！这就是我家仔！它白白胖胖！”的骄傲。
  “怎么样，阿楠？”大小姐她爸自豪地说，“上回你家那边送给我们那些苹果，好吃，太好吃了，又脆又甜，我一吃！就知道你家肯定也是纯天然，不用化肥养的！”
  郑楠噎在那里，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大小姐她爸，化肥有助于增产——她们家的苹果树也是施了化肥的。
  她还是不忍心打击一个中年老男人的自信心，毕竟这个中年老男人是她同学的爸爸，她只好继续微笑倾听。
  “我和你阿姨吃了你家苹果以后，就老是想着该给你家回什么礼。”
  郑楠忙说不用，但大小姐她爸却不肯。
  “你阿姨说了一些，我觉得都不大实用。”
  郑楠看见了，大小姐她妈气得脸都要歪了，不快地在大小姐她爸背后用力翻了一个白眼。郑楠也不好说什么，只敢笑着。
  大小姐她爸还在那滔滔不绝。
  “正好这几天我们家红薯都熟了，怎么样，阿楠，要不我们给你妈寄一箱过去？”
  郑楠想象了一下亲妈收到一箱红薯的画面，尤其这箱红薯是来自她亲爱的同学家里，她妈肯定不会说什么，但她多少有些无奈，还是决定收下，毕竟这是来自同学父母……哦主要是大小姐她爸的心意。
  “谢谢叔叔，阿姨。”郑楠礼貌地道谢，还向大小姐她妈轻微颔首示意。
  相比起郑楠和大小姐她爸相处时的那点尴尬，赵多娇和大小姐她妈相处起来就自然容易得多。大小姐她爸抓着郑楠问起种田方面的事，赵多娇和大小姐她妈，还有大小姐聊了几句有关服装上的事，大小姐她妈还给赵多娇展示了她和朋友去欧洲旅行的照片，赵多娇自然是说夸奖的话，哄大小姐她妈开心。收到郑楠谢意，大小姐她妈收起手机，轻轻点头。
  “没什么好谢的。”大小姐她妈亲热地微笑，“我们收了你们家的礼，这礼自然也是要还的。那些苹果是真的很好吃，我们平常超市里买的都没有那么甜，还想托瑶瑶问你们那边还有没有，就是不好意思，弄得好像我们多馋一样。”说到这，大小姐她妈真不好意思起来，手背掩住嘴，笑了起来。
  “有的有的，”郑楠慌忙点头，不确定大小姐她妈这是客套话，还是真心话。有钱人应该也不缺那几个苹果吧？她这样想，下意识想去看大小姐的表情，只见大小姐点了点头，她才说道，“我叫我妈再寄一些给您二位吧？”
  “哎呀，你这孩子太客气了，什么您啊您的，不要这么讲究，”大小姐她妈说道，“你们是瑶瑶的朋友，我们瑶瑶是什么性子？她在学校里没少任性吧？少不得需要你们照顾，这孩子，平常肯定都是你们让着她。”
  大小姐翻了个不服气的白眼。
  “我们平常都是大……”赵多娇差点说出大小姐叁个字，她忙换了称谓，“其实平常都是阿瑶照顾我们，我们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。”
  这是实话。她说话时带着无比的真诚，连郑楠也是用力点头，
  “哦哟！”大小姐她爸双眼发亮，看向自己女儿，“这是真的吗？”
  大小姐也不谦虚，只骄傲抬头，一点也不否认，“那是。”
  “这么说，你真的教了她们很多？”大小姐她爸发问。
  大小姐想都没想，“对呀。”
  “那我问你，”大小姐她爸笑道，“那你也会教她们种地伐？”
  大小姐的笑一下子没了影。
  “我就说嘛，”大小姐她爸看穿女儿，嗤笑起来，“你懂的东西是多，这个我也不否认，就是比我们，你们这代年轻人懂得比我们多多了。”
  “但是你有比较懂的地方，别人也懂得一些你不懂得的地方，不要只看你比别人懂的地方，也要看别人是不是懂得你不懂的，你懂得再多，也要记得保持向别人学习的心态，晓得吧？”
  大小姐神情麻麻地，随便应付地发出一个“哦”字。她爸说了一句“你看看你”，但大抵也是习惯了，也没再说大小姐什么。趁着她爸转过身，问起郑楠和赵多娇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，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，大小姐在她爸背后做了个鬼脸，吐了吐舌头。她妈只看着女儿笑。
  长辈在说话，赵多娇不好有什么奇怪反应，只好抿紧唇，装出认真听讲的模样。郑楠感觉像是被学校领导关怀了，她有点受宠若惊。她知道能教出大小姐的父母，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，但没想到真实地接触以后，大小姐父母竟是出乎她意料的随和，和亲切。有的时候，他们的口气会让郑楠想到家里的母亲，如果母亲出来接待她的同学朋友，一定也会像他们这样亲切吧？郑楠眼睛里有点湿润，她眨了眨眼，面上笑意更深。
  关心过郑楠和赵多娇的近况，大小姐她爸说道：“你们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，尽管找瑶瑶，她要是搞不定，找我们也可以。不用客气，”他看出郑楠和赵多娇吃惊地想说什么，示意她们不必说，“你们都还是学生呀，尤其郑楠，你离乡背井地来读书，也不容易，但是已经很了不起了。”
  “一个人离开家乡，到外面来闯荡，总是不容易。”大小姐她爸负手在背后，头向大小姐她妈歪一歪，“我和瑶瑶她妈早年就是，我们两个都是，当初从老家跑到这边来闯荡，你们莫看这座城市现在看着经济很发达，其实当初我们来的时候，这座城市好多地方，尤其郊区，好多地方都是农田。”
  “现在好了，好多地方都好了，比过去好太多了。”大小姐她爸似有所感慨，“但是大家都是那么不容易过来的，有几个是祖上就是大富大贵？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，大家都是那么过来的。”
  “你们父母也不容易，”大小姐她爸将赵多娇家里也包括进来，“我想你们都是父母心尖上的宝贝，你们爸妈肯定能吃苦，但总归舍不得你们吃半点苦。谁家小孩不是家里的宝呀，是不是？”他向老婆抛了个眼色，大小姐她妈点了点头。
  “所以你们要是遇到什么困难，千万不要同我们客气，我想你们家里人送你们上学读书，也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，而不是在外面受欺负。”
  赵多娇和郑楠都低下头，沉默了。赵多娇想起今天发生过的事，想到被人打成小叁，还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，否则万一闹大，传到父母耳朵里，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心疼自己，怎么为自己担心，心里也泛起酸楚——她连带着在心里对着蒋洄的画像踩了几脚。
  “你们是瑶瑶的朋友，那就是我们的朋友。瑶瑶很喜欢你们的，”大小姐她爸口气一扬，仿佛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，“她在微信里老是提到你们，说你们都是好孩子。她这个孩子，从小就随着我们到处跑，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，她在外面交的朋友，只要她觉得可以，我们也不去管，反正，她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，你们要是遇到什么事，什么问题，解决不了的什么烦恼，来同我们尽管提，千万不要客气。”
  大小姐她爸口气真诚，赵多娇和郑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唯有诚恳道谢。
  但大小姐在她爸背后丢了一个白眼，一来这种事她觉得也不需要特地说什么，二来，她是带姐妹兜风，但她爸硬生生把现场搞成什么感人的教育大会。
  关照过她们，大小姐她爸这才转向大小姐，“你们这么晚干嘛来了？来家里住？那早点说嘛，我和你妈好做些准备，你看我们现在衣服都没怎么穿。”
  “你看你们叁个小姑娘这么年轻好看的，我和你妈……”他老脸一红，像是才注意到自己和老婆穿着普通的睡衣跑出来。
  大小姐无语地又想翻白眼，大小姐她妈吐槽一句：“你要死特了，小姑娘面前要漂亮，侬要做啥啊侬？”
  大小姐她爸轻咳两声，“我是要体面，体面好不啦？”
  大小姐和她妈齐齐呸了一声。
  大小姐嫌弃完她爸，才说道：“我想带我小姐妹去兜风，我妈那辆跑车不等着我呢吗？”
  “哦哟！”大小姐她爸怪叫一声，“侬终于想起来了啊？！”
  “恁娘等了侬多少日子了？”大小姐她爸对赵多娇和郑楠说道，“伊拉娘早些日子买了这辆车，”他大手一挥，赵多娇和郑楠随着大小姐她爸的示意看去，看到大小姐那辆深蓝色跑车旁边静静摆着一辆敞篷跑车，那辆跑车通体白色，在车库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白光，“她买了，就放在那，不开，说什么这车第一次要交给女儿开，”大小姐她爸口气夸张，像是在控诉什么暴殄天物的浪费行为，“伊拉母女两个感情倒是好。”
  “哼！”大小姐她妈不屑地瞥了她爸一眼，“对呀，我们母女两个就是感情好呀？怎么，女儿和你感情不好吗？”
  “呵！”大小姐她爸受到挑衅，也打算还击，“我女儿和我感情好得很！”
  “瑶瑶！明天！对！就明天！明天星期日，你回家来，和我去钓鱼！”
  大小姐露出了如遭遇便秘般痛苦的神色。
  还是大小姐她妈施以援手。
  “明天是礼拜日，瑶瑶肯定和她朋友有活动，你不要妨碍她。”
  她妈使了个眼色，赵多娇和郑楠一个机灵，应声道：“阿瑶和我们约好了一起去自习。”
  这下子轮到大小姐她爸露出痛苦神色，但他一听是学习，也不敢耽误，还被老婆吐槽一句“老男人的爱好自己玩着就行了。”
  “我听得见！”大小姐她爸强调，捂住胸口，像被射了一箭，身形摇摇欲坠。
  大小姐她爸简直是个活宝，赵多娇和郑楠也觉得好玩，很给面子地笑起来。大小姐她爸大感满足，这才收起耍宝。
  聊够了，大小姐她爸双手搭在老婆肩上，说道：“好了，我们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，你们兜风去吧。那辆车，瑶瑶你开出去以后直接回学校得了，什么时候开腻了再回家来，反正你妈也不急着开。”
  “OK啦～”大小姐比了个手势。
  大小姐她爸和她妈准备离开，走了两步，她爸忽然回身，拿出裤带里的手机，他说：“哦对了，阿楠，你的微信给我下，或者直接给你妈的微信也行，给我下你家的地址，我好给你们寄红薯。”
  “加了你妈，以后我好问些种地方面的事。”
  他还是没忘记他的宝贝红薯。
  郑楠笑容一僵，乖乖掏出手机，加了大小姐她爸的微信。等到确定大小姐父母离开，她又担心声音能传到监控里，特地压低声音：“虽然呢，我是来自农村，但也不代表什么都懂，希望叔叔啊……最好不要宣传这种来自农村的人一定会种地的刻板印象。”
  她的心情就微妙在此，就算她有虚荣心好了，她也不希望别人一看到她是农村出身，就自动认为她懂得有关农村的所有事。在农学方面，她也不是专家，虽然会帮母亲下地干活，但论经验，论知识，她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。她知道大小姐她爸是好意，不想显摆和她们之间的距离。但如此一上来就直接将她和农村挂钩，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大舒服，只是对方是好朋友的爸爸，又加上她知道的确是对方的随和，也就不好说什么。但对着大小姐，她还是敢吐槽一下的。
  大小姐随她们来到她妈的车前，干脆地问了一句：“那你是不是懂得种地呢？”
  郑楠期期艾艾：“懂么……是懂一点的……”
  “那不就结了，”大小姐利落地说，“我能拿我爸怎么样？”
  郑楠做了个吐血的表情。
  她们上了车，大小姐坐前排，负责开车，赵多娇和郑楠坐后排。郑楠和赵多娇系上安全带，她问道：“你爸刚刚说要你回家陪他钓鱼，我看到来的路上你家还有个大池塘，所以……”
  “对啊，”大小姐想到那个池塘，露出痛苦神色，咬着牙道，“那边就是我爸用来钓鱼的。”
  “怎么会这样呢？”郑楠表示大开眼界，“你们怎么会在别墅里种田啊？还钓鱼。”她说着笑起来。
  “好像是上一代人的什么执念，”赵多娇想到什么，心有同感，“我爸以前带我去什么客户家玩，也看到那些人也是住着大别墅，但是家里也有种菜，也有小池塘，没有这边的大，但也养鱼，就为了钓鱼。我那个时候也算长见识了，别墅原来还能这么搞的啊？”
  郑楠弯唇轻笑，感慨道：“我还以为有钱人的家里，住着大别墅的，总应该是什么七拐八拐看不到尽头的，那种很精致的中式园林啊，或者什么西式花园啊，什么，原来还有开垦田地开池塘垂钓的，也是见识了。”
  “你以为我不想要花园啊？”大小姐抱怨，“我也想家门一开，一看到就看到好看的花花草草。但这不是还轮不到我做主。”
  “你们当我做梦好了，”郑楠挽着赵多娇的手臂，听着那车子发动的引擎声，“我呢，如果我以后工作了，能够赚到钱，能够住上别墅——假如，这是假如哈——”
  “我希望啊，我家的别墅能有一个漂漂亮亮的，也不用多大，就是希望一眼看到就能让人心情很好的花园。”
  “我可绝对绝对不要有什么田地，我觉得我妈这辈子也种够地了，真要有我能让我们全家住上别墅的那天，我希望我妈能住在家里，好好享清福。”
  “种什么地啊，你们说，是吧？”
  在秋风拂动的夜晚，她带着对未来的憧憬，双眼闪闪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