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没有下雨，柏岱恒简单吃完早餐，带上学生证提前出发前往考场。
  因为在隔壁省，所花费的时间比较长。
  路上做完最后一测试卷，他闭目养神。
  或许是沉禾清说的话在昨晚睡前重复了太多遍，下车之后，他一直留心着脚下，以免……摔倒。
  整场物理考试很顺利，90%的题型都见过，其余的题需要思考的时间也并不长。
  交卷铃声响起时，柏岱恒合拢笔盖第一个离开了考场，这次的竞赛结果已了然，他不会参加无把握的比赛。
  身后是激烈的探讨，眼前是喧闹的人群，他将手机开机，准备查看赵叔发来的定位，点开短信，最上面是一条是周简发来的。
  两张照片。
  一张是烟花下，沉禾清吻他的侧脸。
  一张是小巷口，沉禾清抱着他的人。
  跟在照片后面的短信文字很犀利。
  “这是柏梓锡发来的，你最好赶紧结束这段关系，照片里面都是沉禾清主动靠近你，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，辩解还能说她只是一个不知分寸的追求者，你听懂了吗。”
  疲惫感包裹着他的身体，这样的结果其实不算坏，事情还没有捅到他爷爷面前，留给他了周旋的余地。
  柏岱恒走到僻静的小径中，单手敲下几个字：“他要什么。”
  周简：“让你先给他打笔钱，金额六位数。这是威胁，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。只要你和沉禾清分手了，什么事都不会有。”
  柏岱恒：“打钱最晚期限是什么时候。”
  周简：“这个月底。”
  柏岱恒：“你让我想想。”
  周简：“你还在想什么？如果不一刀两断的话，柏梓锡很有可能直接拿她的人来威胁你。如果你还在乎她，分手是对两个人都好的选择。有些感情拥有过就足够了，渴望长久太过于异想天开。你的婚姻可以参考你的父亲，这是命定的。”
  柏岳当年也反抗不了柏荆弈，就算万般不愿，还是照样和贺娴华结婚生下了他。
  据说柏岳接过一次骨，年轻的时候总想逃离，后来被柏荆弈敲断了一条腿。
  断腿不可怕，一个人活生生地消失了才可怕。
  当时柏岳的女友来看望过他，然而次日人便不知所踪，至今下落不明。
  柏岱恒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去思考柏岳走过的路。
  他明明一心只想接手柏家的产业然后让该死的人付出代价。
  他同样想问自己，还在想什么？
  既定轨道不允许出现偏差，他不愿走错路。沉禾清本就不在这条路上。
  -
  晚上，柏岱恒洗完澡接听了某人的电话。
  她问他考得怎么样，他“嗯”道：“还可以。”
  有些题目需要整理，他回到书房，开了免提，没有挂断电话。
  “顺不顺利呢？”沉禾清紧张兮兮道。
  ”顺利。”
  闻言，她放下心来，星座果真是骗人的。
  “那我就不打扰你了，明天见？”
  柏岱恒停顿了很长时间，手里的笔戳穿了单页笔记本，他如梦初醒，沉缓道：“这个月我有事需要处理，月假见吧。”
  月假？
  二十天后才放月假。
  沉禾清长长地“嗯”了声，没有追问他要处理的事情，想起年芷除了星座还和她说过一句话——“他真的大忙人。”
  忙就忙吧，可能因为昨天在那间教室里发生的事情耽误了他的学习时间，他或许像自己那般做完爱就犯困。
  沉禾清自我安慰着，不能因为恋爱导致他的学习效率下降。
  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，和他道完晚安，她又给他发了条短信。
  “学校不能见面的话，晚上聊聊天可以的么？”
  柏岱恒：“先别联系了，我这段时间太忙，很抱歉。”
  话都说得这么诚恳了。
  沉禾清只好回复：“好吧…………”
  原来水逆是真的，于她而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