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Ryan眼中，二十岁的Emily不算什么大人，依然是娇小的身材，就算是刺眼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娃娃脸。她穿着短得几乎遮不住屁股的裙子，网状丝袜若隐若现，上衣薄得能看清内衣。
  但让他屏住呼吸的不是那些，而是妹妹脸上的笑容，和前几次不一样。温柔，轻柔，几乎是天真的。这种笑容在这间破旧的酒吧里显得格格不入，就像沥青裂缝中萌发的雏菊。
  嘴角扬起，头环顾着四周，无视那些瞬间锁定在她身上的目光，Emily熟练地往前走，他并没有看见最角落的哥哥。
  一个身材横向是两个她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，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精味，挡住了她的路。男人凑近说了些什么，Ryan看到妹妹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情绪，不是恐惧，而是什么别的，恼怒？算计？
  清脆的笑声传来，Emily将一只小手放在男人胸口，轻推了一下，男人踉跄了一下，然后咧嘴一笑，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  Ryan的手紧紧握着酒杯，冰块碰撞着发出响声。耐心点，他提醒自己，需要更多资料考究妹妹的心理。
  流畅地扭动手腕，Emily依然微笑着，迷人的长发微微晃动，“要不要换个地方坐？”她开口，歪了一下头，男人发出一声响亮而嘶哑的笑声，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昏暗座位。
  她跟着走去。
  恶心恶心恶心，想吐的感觉在胃部翻滚，她毫不留情地在心里批判着男人，“肥猪，比蟑螂都恶心。”
  但又不得不做，她总是在寻找一个原因，当年那件事情的原因，一个能被现在的她理解的原因。生活多幸福也抹不了过去，那个秋天，那个房间，这就是她莫名其妙站在这里的原因。
  千辛万苦换了一个家，她以为自己挺过来了，但温馨的日常下破绽百出，那些无法改变的温顺，那些无法忘记的气味，那些午夜惊醒时刻，那些Ryan说恨她的话。
  只有自己知道很多个夜晚都无法入眠，她找不到自己活着的原因，那些浮于表面的爱只会徒增压力。他们爱的是谁？反正肯定不是这个伤痕累累的她。
  或许能在像父亲的男人身上找到答案，为什么是她？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她？是她的哪方面吸引了对方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……
  她承认这种毫无意义的探险精神很危险，但或许是在多年的累积下产生了自毁倾向，反正……这时男人的手顺势摸到短裙下的大腿。
  Emily的表情僵硬了一下，随后又恢复了正常，反正事情还能坏到哪里去呢？她闭上眼睛轻笑了一下，然后缓缓睁开眼睛，眉眼弯弯。
  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睁大，一个阴影从黑暗中走出，Ryan突然站在他们的座位前，高高的身影压过来，一双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俯视着，直盯着她。
  “很忙吗，Emily？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像是环绕在耳边。伤痕累累的指关节靠在黏糊糊的桌面上。他俯下身问“你的新爸爸知道你过了宵禁时间还在外面吗？竟在这种破地方让陌生人乱摸。”他瞟了一眼桌底。
  Emily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，手指蜷缩着，脸色发白。男人勃然大怒，挺着胸膛说“hey, listen here,you fu——”
  “我给你三秒钟把手从我妹妹身上拿开，在我亲自动手之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