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子脸上的笑意僵住了。她抬起眼，眼神异常平静认真：“我不喜欢他，礼物我会还，但你不能删他。”
  “不喜欢？”
  江佐的嗓音夹着寒意，“那为什么不删？杏子，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？”
  杏子的手在身侧悄悄攥成了拳。他爱自己——这份爱此刻竟成了她最大的底气。
  “我希望你明白，”
  她声音清晰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，“每个人都有正常的社交。你有朋友，我也有……”
  “我可以没有。”他打断她，声音沉沉。
  “我不行！”
  杏子脸色微微发白，语气因激动而拔高，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，“人是群居动物，完全断绝社交根本不可能！”
  江佐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和那层倔强的水雾，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。
  他冷着脸，声音却不再那么强硬：“好，可以不删他。”
  他顿了顿，目光紧锁着她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但你要答应我，不准跟他有任何交流。”
  杏子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，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细碎光芒。她低声应道：“嗯，我答应你。”
  江佐低下头，一个轻吻落在杏子唇上，随即紧紧将她拥入怀中，声音闷在她颈窝：
  “杏子，我爱你。我不想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，打扰我们。”
  杏子感受着这个密不透风的拥抱，颈间的项链仿佛也收紧了几分，带来无形的束缚感。
  她压下心中那点小小的侥幸，慢慢抬手，回抱住他，轻抚他的背：“先吃饭吧。”
  杏子坐在餐桌旁，看着江佐一道道端上来的菜，小小的桌面几乎要被堆满。
  她起身去盛饭，看着满桌佳肴，忍不住担心：“你……怎么做这么多？就我们两个人……”
  江佐放下最后一道菜，没提网上看到的“长长久久”说法，只是闷闷地、带着点习惯性的毒舌：“过年，吃不完放着不行？”
  杏子点点头：“哦。”
  两人落座。江佐拿起一瓶啤酒，倒了一杯推到杏子面前：“你买的。”
  杏子接过杯子，又起身拿了个空杯，重新倒满一杯，递回给江佐。
  她脸上绽开笑容，像冬日里难得的一抹暖阳，看得江佐心头也暖融融的：“新年快乐，江佐。”
  话音刚落，窗外“砰砰”几声巨响，绚烂的烟花瞬间点亮了夜空，此起彼伏的光芒映亮了房间。
  江佐接过酒杯，在漫天烟火的映衬下，他嘴角上扬，那抹笑意格外耀眼。细长微挑的双眼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，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妖冶。
  “新年快乐。”他轻声道。
  ……
  开学报道那天，杏子和慕娆约好办完事一起去小吃街。班上同学陆陆续续来了，杏子坐在自己位子上，随手翻着本漫画。
  慕娆一进来就叽叽喳喳：“杏子！我去哈城看我小姨啦！”
  她夸张地感叹：“天呐！你知道那边有多冷吗？！比咱们这儿冷一百倍！”她用手比划着杏子的身高，“那雪厚的，感觉比你还高！”
  杏子听得又好奇又吃惊：“这么冷？！我以为我们这儿冬天就够呛了……”
  两个小姑娘立刻凑在一起，热火朝天地讨论起各地的寒冷程度和气候差异。
  许诺从后门进来，看见前面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说得正欢。他悄没声地凑过去，俯身在两人脑袋后面，突然出声：
  “嘿！”
  两人被吓得一哆嗦，齐齐回头。见是许诺，都瞪了他一眼。杏子这时才想起书包里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。
  她正拿出来，却见旁边的慕娆也掏出了个一模一样的盒子。两人对视，忍不住笑了。
  杏子把盒子放到许诺桌上推过去：“许诺，谢谢你送的礼物，心意领了，但这个太贵重了，我不能收。”
  慕娆也把盒子递过去：“是啊，谢谢你，不过这个太贵重了。”
  许诺把两个盒子轻轻推回去，歪着嘴笑：“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？你们这是没把我当朋友啊？”
  杏子看他像是要生气，连忙摆手：“朋友！绝对是好朋友！百分百的好朋友！就是……就是这礼物太破费了……”
  许诺收敛了笑容，眼神格外真挚地看向杏子：“收下吧，你们两个都收下。”
  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恳。
  杏子看了慕娆一眼，慕娆点点头。杏子扬起笑容，大方应道：“那好吧，谢谢啦！我们都收下！”
  许诺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：“这才像朋友嘛。”
  慕娆收回礼盒，问许诺：“等会儿我们去小吃街，一起吗？”
  杏子听到邀请，想到对江佐的承诺，目光微微一暗。
  “好啊，远不远？我还没去过这边的小吃街呢。”许诺爽快答应。
  杏子心里盘算着：应该没那么巧会碰到他……江佐今天来不来学校都不一定，那种地方，他大概率是不会去的。
  她压下那丝顾虑，点头道：“行，那等会儿一起去！”
  教室里同学越来越多，久别重逢的兴奋让整个教室人声鼎沸。
  突然，教室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，瞬间安静下来。杏子停下交谈，疑惑地抬头四望。
  目光穿过窗户，正对上站在走廊里的陈朗。他看着她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  杏子眼睛一亮，急忙起身小跑出去，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：“哥？！你不是说明天才到吗？”
  陈朗自然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：“想你了，提前回来了。”
  杏子回头，发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们身上，带着浓浓的八卦意味。
  她心一紧，语速飞快：“哥，等会儿我们去小吃街，你去吗？”
  陈朗一身黑色大衣，衬得身形越发挺拔利落。他微微俯身，含笑看着她：“你想哥去吗？”
  “哇哦——”教室里隐约传来起哄声。
  杏子脸一热，赶紧丢下一句：“等会儿学校门口见！”便匆匆钻回了教室。
  她一进去，就感觉无数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
  ——前学生会主席陈朗不是出国了吗？怎么突然回来了？还跟杏子这么亲密？难道在谈恋爱？！
  杏子回到座位。许诺看着窗外陈朗消失的方向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低声问道：“杏子……你跟他……在交往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