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: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(2)
作者:
不安全出口 更新:2025-10-23 15:57 字数:3122
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吃煲仔饭!
这种食物从下单到上菜要很久的!起码十五分钟呢!
要放平时,十五分钟刷刷手机很快就过去了,可是,可是……
“谢先生在哪里高就?”
“我是兽医,在市中心开了家宠物诊所。对了,晓娴,上次的罐头拿铁还吃得惯吗?”
韩小闲一点也不想加入这场对话,她想玩手机。“还没来得及拆……”
“拿铁?”黄朗问,“你养猫了?”
“对……”
谢修一淡定地喝了口茶:“早就养了。”
黄朗无视了谢修一的言外之意,又问韩小闲:“什么品种?让我猜猜,暹罗还是德文?”
“暹罗……”
黄朗露出了然的笑:“你从以前就喜欢脸尖的聪明猫。不过也有点可惜,”说着他露出浅浅的黯然神伤,“说好一起养的。”
这话韩小闲没法接,谢修一帮她接了:“黄先生不是出国了,没办法一起养吧。”
“谢先生和我第一次见面,倒是知道我不少事,小闲常常和你提起我么?”
“我是听她爸妈说的,那时候叔叔阿姨担心分手让她太难过。”
韩小闲用手肘撞谢修一,小谢委屈地噤了声。
韩小闲:“过去的事不提了。”
“好,不提过去。”黄朗沉住气,“反正我也已经顺利毕业回国了,以后就在乙大,不会再去别的地方。”
乙大是韩小闲和黄朗共同的母校,一桌三个人全都知道此事。
韩小闲:“你这学历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吧?”
“乙大就是乙市最好的大学。”
“那还有别的城市的好大学,比如你爸在的那个。”
“我是我,我爸是我爸。”黄朗认真道,“我打算就留在乙市。”
黄朗这么说是希望韩小闲能接着问一句为什么,可女主角只是耸了耸肩说随便他。
韩小闲不关心,有别的人关心。
谢修一:“你是这里本地人?”
黄朗知道他要问什么,开始打太极:“不是,但我喜欢这里,而且留在这里还有事要做。倒是你,和小闲从小认识的话,也不是本地人吧?”
“把店铺转让给我的朋友是乙市人。”
“想必你朋友一定开了个好价,不然真不值得这么辛苦搬来另一座城市。”
“值得。我早就想来了。”
若此时周倩在场,她一定能认出来当下的场景正是传说中的修罗场。韩小闲只缘身在此山中,既不理解俩男的甫一见面就互相不对付的原因,也不懂他们这调查户口一样的话题走向。
韩小闲只觉得胃疼。
好巧不巧,关仪君来消息了。
关关:…………
关关:没空骂你。
韩小闲欲哭无泪,幽怨地瞪向始作俑者黄朗。
黄朗不知道韩小闲是因为被关仪君骂了在郁闷,还以为她是气他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“小学同学”态度不客气,对谢修一敌意更大了。
谢修一早对这个鸡掰前男友深恶痛绝,要说从前他还没练成好身材时,黄朗确实形象上比他好一点,他只能从他人的只言片语和韩小闲的社媒更新中阴暗地对这人挑刺,以此来精神胜利,可今时不同往日,晓娴不止一次夸他好看,他们还……还……偏偏这时候前男友回来了!先不论这人怎么还有脸回来,这人看韩小闲的眼神可不对劲!
谢修一只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对她余情未了。
不对劲的人也能察觉出别人的不对劲。
快到饭点了,小店里人逐渐多了起来,室内温度都升高了些。
而韩小闲这桌气温降至冰点,来送餐的跑堂都愣一下,放下煲仔饭的动作都不由得放轻了。
饭总算是来了,两个男人的剑拔弩张被暂时搁置,三人默不作声地吃起来。
韩小闲心不在焉地用铁勺戳锅巴,奇怪自己明明刚坐下时还饿得能吃下一头牛,怎么饭到嘴边了反而没了胃口。
刚出锅的煲仔饭散发着迷人的香味,腊肠的油浸润着白米饭,被高温的砂锅烫得滋滋响。
可韩小闲一点胃口都没有,甚至有些犯恶心。
肚子痛。
挺无语的,她刚才的“觉得胃痛”只是一种在尴尬场景下的夸张表述,怎的只是“觉得”一下,就真痛起来了。
她强行塞了饭进嘴里,唾液立刻大量分泌,食欲怪异地又高涨了。
很饿,肚子痛,吃了饭却没缓解。
韩小闲心中警铃大作。
痛的不是肠胃,是更靠下的部位。
她快速扒完饭,从包里翻出止痛片。
谢修一:“止痛片?”
黄朗看到韩小闲随身带着自己送的药还有点小得意:“头还在痛吗?”
韩小闲摇头,黄朗见她面色苍白,单手捂着小腹,某些记忆被唤醒,他心中也警铃大作。
“走得动吗?”黄朗已经站起身,“要不还是我背你?”
“我可以走。”韩小闲听起来已经很虚弱了。
不明状况的谢修一连忙结了账,跑出店外,见到黄朗搂着韩小闲的肩走在前面,眼睛被针扎似地疼。
他追上去:“晓娴怎么了?”
黄朗:“痛经。”
谢修一差点崴了脚。
韩小闲心里叫苦不迭,她很想叫出声,但没有力气。痛经总是来得突兀又霸道,要是韩小闲是游戏角色,痛经debuff加上,她立刻少三分之二的生命值,都不给个递进过度,直接断崖式打击。
黄朗能知道哪款止痛片对韩小闲最有效,就是因为她痛经严重,每个月都要痛,三个月一大痛,半年一剧痛,痛到要晕厥。
黄朗:“一到十?”
韩小闲:“到八了……”
谢修一猜测这暗号似的数字指的是疼痛程度。
韩小闲绝对算是能忍痛的人,从小他就没见她因为摔跤或是打针哭过。
晓娴说的等级八的痛,该有多痛啊……
谢修一心揪起来,都顾不上羡慕黄朗对韩小闲身体的熟悉。
两个保镖把转眼便气若游丝的韩小闲送到居民楼下,眼看着还想送她上楼,甚至送她回房间。
韩小闲推开黄朗:“你走吧拜拜。”又对谢修一挥挥手,“小谢也回去吧,拜拜。”
雄竞到最后,一人喜提一个朋友再见。
他们干瞪着眼目送有气无力的韩小闲消失在电梯门后。
韩小闲在做爱时有多爱自己是个女人,在痛经时就有多恨自己是个女人。
她甚至还没开始出血,却已痛到诅咒全世界都不为过。她站不动,坐不直,躺着也什么姿势都不舒服,小腹里像是结了颗铁球,往下坠着,坠着。
钝痛到一定程度也能杀人啊。
周倩端着红糖水进了韩小闲的房间,同情地看向在床上寝卧难安的室友,懊悔自己武断地指责她人际关系混乱。
“红糖水放你书桌上了。”周倩走到床边,发现韩小闲一额头冷汗,拿来纸巾为她擦拭,“居然会痛成这样……”
周倩自己是不痛经的体质,作息极混乱时顶多也就在周期的前半周小腹涨涨的不太舒服罢了。她曾经附议过男人,也以为叫嚷着经期需要休假的女人们是矫情,直到她和韩小闲成了室友。
当女人真是惨烈啊,都动摇她必要生孩子的决心了。
韩小闲虚弱地说了声“谢谢”,但显然无法起身喝红糖水。说到底红糖茶也好姜汤也罢,都不过只是安慰剂,真正有效的只有止痛片,但止痛片有起效时间。
韩小闲痛得想直接给自己一闷棍,晕过去算了,少受点折磨。
她恨月经,恨到想做手术把子宫拿掉,但学医的朋友告诉她子宫拿掉的话先不论生不了孩子,她会得妇科病。
太离谱了,都把妇科器官拿掉了,竟然还会得妇科病。
是哦,妇科医生语重心长地给她科普,不来月经就会得严重的妇科病,一定要每个月折腾这么一次,女性才能维持健康。没办法,女人的身体就是给设计成这样了。
那怎么办啊……快要痛死的韩小闲无助地问。
结了婚、生了孩子就好了。家里的女性长辈这样说。
生完孩子激素就稳定了,就不痛经了。医生也这样说。
可孩子是她一个人能生的吗?
她连恋爱都戒掉了。
让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生活是件多么高风险低回报的事啊,就为了治痛经?
那她宁愿就这样痛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