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2
  “我趣？你怎么还知道这个？”
  这丫头看起来挺乖的，脑子里都是啥。
  “不对！等一下，”万俟朗立刻反驳，“为啥不是年上？凭什么我就是年下了？”
  桂小于一脸“这还用问？”的表情。
  “我看的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呀，”她掰着手指头又算了算，“年下嘛，就是年纪大的那个……而且谁上谁下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？”
  万俟朗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，被无情地拆穿了。
  “嘿你这孩子，”万俟朗试图据理力争，“太片面了，你姐姐是力气大一点，但我也不差的好不好！”
  她挥舞着手臂，坚决不承认自己只有猫儿力气。
  话音刚落，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。
  万俟朗挥舞的手臂僵在半空，脖子僵硬的转向门口
  卧室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，幸珹正静静地站在门口。
  她的表情平静无波，看不出情绪，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，听了多少。
  万俟朗尴尬的快碎了，怎么又是这种场景被长辈撞破。清汤大老爷，为何总是她。
  “阿姨……”万俟朗干笑两声，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。
  幸珹看着她俩，依旧没什么表情：“恩西在花园陪爷爷奶奶，她问你们俩等会儿要不要去逛逛。”
  两个刚刚还在进行“上下地位”激烈辩论的人，像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，齐齐点头，动作同步。
  “好！”?“去！”
  幸珹轻轻挑了一下眉梢，然后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转身离开了。
  万俟朗发誓，她绝对是听到了什么！
  直到听到幸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，万俟朗才瘫在地毯上，捂着脸哀嚎：“完了完了……我的形象……”
  桂小于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眼睛弯弯的。
  “小朗姐，你脸好红。”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，“我是不是说错话了？”
  万俟朗看着小于那副天真无辜的样子，哪里忍心责怪，只能悲愤地抓了抓自己那头白毛：“算了算了，都是命！走吧，去找你姐逛街去。”
  她赶紧爬起来，拉着桂小于逃离这个房间。
  花园里，幸恩西正陪着老人家说话，看到万俟朗红着脸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拉着桂小于出来，眼神带着询问。
  万俟朗对上她的目光，尴尬得疯狂摇头。
  幸恩西了然一笑。走上前牵起万俟朗：“走吧，我们去市中心逛逛，给小于买点见面礼。”
  她看向妹妹，桂小于连忙摆手：“不用了姐姐……”
  “要的要的！”万俟朗立刻插话，试图用物质消费掩盖刚才的尴尬，拍了拍胸脯，想找回一点年上气场。
  桂小于回屋换衣服去了。
  幸恩西坐在万俟朗的副驾驶位上，越想越尴尬，终于忍不住侧过身，哀怨地对幸恩西说：“小西，我刚刚跟小于在房间里聊了点，嗯……不太适合被长辈听到的话题。”
  “聊什么了？”幸恩西有些疑惑。
  “就…就……”万俟朗支支吾吾，脸又有点红，“她突然问我多大，然后就说我是什么年下，还说一看就知道谁上谁下。我反驳说我力气也不小，结果你妈妈就推门进来了……她肯定听见了！”
  万俟朗哭丧着脸：“你妈妈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只贪图你美色的变态啊？她好不容易对我有点好印象……”
  她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灰暗。
  幸恩西听完，脸上也掠过一丝不自然，瞪了万俟朗一眼：“你们俩聊这个干嘛？”
  “我也不知道啊！”万俟朗小脸红红，委屈巴巴，“就突然聊到了嘛，小于那丫头懂得还挺多。”
  “看小说看的！”
  幸恩西伸出手点了点万俟朗的眉心，忍俊不禁：“我倒是发现，你和我在一起之后，怎么变得这么容易害羞了？”
  她微微倾身，靠近万俟朗耳边：“最开始勾引我可是大胆得很呢，脱衣游戏玩得那么溜，小玩具用得那么顺手，现在倒像个纯情小女孩。”
  “你……你瞎说什么呢！”万俟朗脸一下变得更红，结结巴巴地反驳，“人家本来就是纯情小女孩！而且那可是你妈妈诶，我妈就算了，我俩脸皮厚，还能探讨探讨，但这是我女朋友的母亲！让她听到我在那里和她外甥女儿讨论谁上谁下多不好！”
  她找不到词形容那种尴尬了。
  幸恩西看着万俟朗语无伦次的样子，只好安慰她。
  “好了，别瞎想。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她。这些年我和她说过的话，可能还没这两天多，”她无奈地笑了笑，“不过，看她今天的态度，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否定你。”
  万俟朗刚想再说点什么，车门被拉开了。
  一阵金属物件碰撞摩擦的声音响起。
  万俟朗和幸恩西同时循声望去——
  刚才还气质温婉的桂小于，此刻身上套着一件破洞遍布，铆钉满缀的黑色皮夹克，里面是印着狰狞骷髅头的紧身T恤。下半身是一条牛仔热裤，配着渔网袜和厚重的马丁靴。
  更夸张的是，她裸露的手臂上贴着大片的暗黑风格纹身贴，耳朵上一排闪着冷光的耳钉和耳扩，嘴唇上带着唇环，鼻子上还穿着一个小巧的鼻钉，脸上化着浓重的烟熏妆，嘴唇涂成暗紫色，搭配那头柔顺的黑发，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朋克气息。
  万俟朗和幸恩西石化，嘴巴微张，刚才那个人呢？
  “小，小于？”幸恩西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飘了。
  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，目光落在桂小于鼻子上那个亮闪闪的鼻钉上。
  桂小于大大拉开车门，叮呤咣啷的坐进后座。
  她看着后视镜里目瞪口呆的两人，不以为然：“干嘛？这一身不好看吗？”
  万俟朗最先回过神来，脱口而出：“我靠你谁啊？”
 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这还是刚才那个说话都带着点羞涩的妹妹吗？
  不过她看着桂小于这身打扮和由内而外散发的痞气，这反差是大，但明显这身才更适合眼前这个女孩。
  幸恩西也艰难地找回了声音：“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脸上有这么多洞。”
  桂小于嘿嘿一笑：“我自有妙招。”
  她神秘兮兮地眨眨眼，没多解释。
  比起幸恩西的惊讶，万俟朗此刻简直是惊喜。
  她一拍方向盘，车子发出“滴”的一声喇叭响，扭头看着后座的朋克少女，像是发现了宝藏。
  “你这一身，还逛什么街啊，谁看了不得喊你一声于姐，”她竖起大拇指，“太有范儿了！”
  她越说越激动，大手一挥：“走，超一圈儿去！”
  身体里DNA躁动，这种气质的妹妹，不带去自己地盘亮个相简直暴殄天物。
  “万俟朗！”
  幸恩西立刻扭头，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。
  “嗷！”万俟朗夸张地捂住额头。
  “少教小孩儿这些，”幸恩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，“小于刚回来，带她去喝酒，像什么话？”
  一番吵闹，最后车子还是驶向了万俟朗的酒吧。